沈言酌垂眸看着苏宁安,但是对她,却有愧疚。
正思虑着该说些什么来安慰,却听苏宁安喃喃道:“若是我也能当宫妃,是不是母亲至今也会好好的?”
抬头望进严卓过分深沉的眸子,一瞬间清醒了过来。
“爷,对不起,妾身不是······”
“嘘,没事了,没事了。”沈言酌收紧怀抱,轻吻着她的额头,本因着她对他用完就丢而生着气,可现下好像也没那么气了。
苏宁安的消沉到了第二日便恢复正常,因着昨日实在没什么胃口,今日早膳倒是用了不少。
严卓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,前几日每每来私宅时的冷气和别扭,这几日也不见了。
苏宁安想着定是与她为月娘伤心有关,倒也算好事一桩。
但无论因为什么,他待她好些,对她总是好的。
韩氏被流放的消息几日之后在长安城传了开来,早已潜逃出长安城的刘稳婆也已经在前几日被抓捕归案。
随着大理寺告示贴出,韩氏连同刘稳婆谋害主母和嫡子,辱主母遗骸,意图抢夺嫡妻嫁妆、谋害嫡女的事也摊开在阳光下,长安城中一片哗然。
往常与韩氏走动得多的女眷们也各自对韩氏与苏家闭口不提。
苏诚骞更像被打败的公鸡一样颓丧,这等丑事无异于将粪泼在他面上一样,遂告病好几日闭门不出。
玉才人听得此消息更是惶惶不可终日,不知母亲有没有将她供出来。
心中像吊着几桶水一样七上八下的,咬了咬牙,终于还是去了御前。
“怎么?还想为你母亲求情?”书轻轻翻动一页,沈言酌眼皮抬也不抬,开口是一如既往的清冷。
“不,嫔妾不敢、嫔妾不敢。”苏玉心跪在地上垂着头,一眼也不敢看皇帝。
御书房内,一时间静得可怕。
好一会儿,苏玉心觉得自己快要跪不住了,虽然是初夏,但地板的冰凉已经渗入膝盖。
沈言酌看着她身子晃了晃,这才吩咐着让苏玉心起身。
“皇上。”苏玉心稍稍活动了下,上前两步,整了整神色,显出几分柔媚温顺的样子。
沈言酌看着她,如今再看这眉眼,哪里与苏宁安有半分相似之处?
当时怎么就认为她就如此像?
心中嗤笑一声,“没事就回你的春澜苑养胎!”
“皇上。”苏玉心轻咬着唇,心中震了震,以往她每每这样时,皇上总能对她软下几分,可今日······
等了又等,也不见沈言酌吭声,也只好硬着头皮道:“嫔妾知道母亲犯下大罪,流放已是开恩。只是······母亲流放三千里,嫔妾知道此生已是再无相见之日,只求皇上开恩,容嫔妾见母亲一面,只一面就好。”
沈言酌看着苏玉心,眸底似起了风雪。
目光又定在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上,指尖微动,“明日,一刻钟。”
“嫔妾多谢皇上,嫔妾多谢皇上!”心中大石落地,苏玉心不觉眉目舒展,竟忘了在御前收敛神色。
只要明日见了母亲,便可知道自己是否无恙!
苏玉心想着明日得了皇帝的旨意,有宫人送她去大理寺便是,谁知竟是沈言酌亲自来接。
苏玉心心头一跳,眉眼温顺,却忍不住有些得意。
定是前些日子她闹的过分了,惹皇上厌烦。只要她乖顺起来,皇上不还是喜爱?
眼眸眨了眨,瞬间便有了底气。
亲昵的轻拽沈言酌的袖子,甜甜道:“嫔妾多谢皇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