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徐医生,节哀顺变。”
护士挂断了电话,徐雪却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,瘫坐在床上。
她想起手术台上,我苍白的脸,紧闭的双眼。
“顾言……”她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,猛地起身,冲出了房间。
陈楠被她吓了一跳,伸手想拉住她,却扑了个空。
我看着徐雪疯狂地驾车冲向医院,心里涌起一阵不安。
我飘在她身边,想让她冷静,却无能为力。
医院离家不远,徐雪一路疾驰,很快就到了。
她冲向太平间,没有人敢拦她。
门打开,我看到自己躺在那里,脸上盖着白布。
“顾言,我来晚了。”
徐雪的声音嘶哑,脚步沉重地走向我。
徐雪陪了我一整晚,我也看了她一整晚。
负责人赶到,开始劝说徐雪。
“人死不能复生,你这样……顾言也不希望看到啊。”
徐雪却像没听见一样,只是静静地看着我。
我爸妈也来了,我妈看着徐雪,眼神冰冷。
“你来干什么!”
我看着爸妈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,心里难受,却哭不出来。
“对不起……妈,对不起。”
徐雪跪在地上,泪如雨下。
“如果……我去看一眼……就不会这样了。”
我爸妈也红了眼眶。
“小雪,阿姨。”
陈楠气喘吁吁地赶来。
“阿姨,您是来带顾言回去的吧,我帮您。”
陈楠的语气里透着兴奋。
我爸妈对视一眼,看向徐雪。
“如果可以,小言的葬礼……就在这里办吧。”
徐雪毫不犹豫地答应了,陈楠的脸色却阴沉下来。
看着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,我只觉得可笑。
我的葬礼定在三天后,算起来,我已离世七天。
这七天,父母联系了殡仪馆,想让我走得体面。
徐雪还沉浸在悲痛中,时常发呆。
这给了陈楠可乘之机,他成了徐雪身边唯一的依靠。
沙发上,徐雪眼眶泛红,陈楠轻声安慰:“小雪,别难过,谁能料到飞机遇上气流呢?
要不是他解开安全带,唉,我为了救他,也伤得不轻。”
他晃了晃胳膊和脑袋。
“我知道……可我就是不敢相信,这次多亏你了,陈楠哥。”
徐雪依偎着他。
“没事,我不碍事,就是可惜了小言,好好的前途,干嘛做傻事。”
陈楠叹了口气。
“别伤心了,过几天就是他葬礼,我们一起送送他。”
看着陈楠颠倒是非,我愤怒至极,却无能为力。
他住在我家,像个男主人,伤好了也不走,说是要参加葬礼。
徐雪替我父母答应了,陈楠又住了几日。
我父母想和徐雪谈谈,却看到两人亲昵地靠在一起。
他们在后面看了许久,最终没上前,叹了口气,回了屋。
此后,他们也懒得搭理陈楠,任由他耀武扬威。
葬礼很快开始。
我看着父母步履蹒跚地忙碌着。
陈楠安慰着徐雪,徐雪亲昵地靠近他。
当初我和徐雪在一起时,很多人不看好,我学财经,她学医。
我只想开个小店,带着家人去旅行。
徐雪有野心,她不甘于小城市,她是天才,我无法左右,只能陪着她。
我跟着她来到这里,从零开始。
我在这边没什么熟人,唯一要好的,是舍友万金。
万金为人豪爽,帮了我很多,这次也放下工作来帮忙。
徐雪身边人很多,她三年拓展人脉,不少人都来参加了葬礼。
葬礼开始,陈楠扶着徐雪出来,众人窃窃私语。
来的人里也有求助过徐雪的医生,他们对徐雪的行为不满,但没说什么,可医院人多口杂,徐雪的事还是传开了。
徐雪低着头,不敢看人。
万金看着,有些愤怒:“老妹,我敬你是小顾媳妇,但你这样,不太好吧。”
“小顾葬礼刚开始,你就带着你情人来,不合适!”
徐雪一怔,慢慢抽出胳膊。
“你误会了,他算是顾言的救命恩人,他在飞机上阻止了顾言,不然顾言都撑不到医院。”
她顿了顿,歉意地看向我父母。
“是我的错,我当初……没意识到不对劲。”
万金虽不满,但没再说什么,只是可惜地看着我的遗照,眼里闪过一丝伤心。
殡仪馆正要按流程进行。
突然,有人冲了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