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婉婉的孩子最后还是没保住。
顾景夜得知后,心中愧疚难当,便又对她好了起来。
整日嘘寒问暖,仿佛要将所有的亏欠都弥补给她。
府里时时能看到他们恩爱的身影,和苏婉婉趾高气昂的得意模样。
我不愿招惹是非,每次只待在院子里养胎。
怀孕五个月时,娘亲寻了个宫中女医来为我调理身体。
这日,浅葱嘴角上火,便让女医为她开了一剂清热下火的药。
我近来无事,便随着女医辨识药理。
此时看到方子里的那味“雷公藤”,我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前世之事。
刚成婚时,顾景夜对我也算体贴有加,还会亲手为我煎熬补药。
我满心甜蜜,还记下了那个方子。
见我盯着方子久久不语,女医贴心开口:“夫人可是好奇这雷公藤?”
“这雷公藤看似清热解毒,却不能多用,女子若食用过量便会不孕。
闻言,我猛的抬起头,眼中满是不可思议。
怪不得!
怪不得前世我一辈子都未能有孕,如今却这般顺利!
怪不得我求遍名医,却始终无法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!
上辈子,我沉浸在甜蜜中,从未怀疑过顾景夜的用心,也从未查过药方。
我颤抖着手,握紧那张药方,心中冷笑。
幸好老天有眼,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,让我看清了顾景夜的嘴脸。
这一次,我不会再伤心,只觉得他可笑又可悲。
怀孕六个月时,我的小腹凸显得很明显。
每每看见我,苏婉婉眼中都会闪过疯狂的妒意。
二月二,顾非白进宫赴宴。
我身子重,便独自留在家中休息。
可直到亥时三刻,顾非白依旧没有回来。
我不放心地让浅葱搀着我,去前院等。
就在穿过花园时,我被一个黑影捂住嘴,拽到了昏暗的角落里。
“是我,别怕。”
听到顾非白的声音,我跳动不安的心才终于渐渐平静。
顾非白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。
只见苏婉婉穿着白色薄纱,在月下起舞,身姿婀娜,眼波流转。
她妩媚转身,没看到顾非白的身影,顿时脸上一顿:“堂兄,你去哪了?”
但很快,她又自信地扬起笑。
“平时瞧您一脸正派,没想到您比景夜花样还多呢。”
“无妨,我来找您便是。”
我惊愕地抬头看向顾非白。
难怪今夜他回来得这么晚,原来是在这处被妖精缠住了。
可顾非白却捏了捏我的掌心,示意我稍安勿躁。
我点了点头,继续看去。
只见苏婉婉在花园里兴奋地转了一圈,口中还娇媚地喊着:“非白哥哥……”然而,当她再次转头时,却对上了顾景夜阴沉的脸。
“苏婉婉!
你这个淫妇!”
他一把掐住苏婉婉的脖子,将她按进一旁的池塘里。
苏婉婉挣扎着,却敌不过他的力气。
“夫君……你……你听我说……”可顾景夜早已失去理智,根本不管她的求饶。
很快,苏婉婉垂下头,没了动静。
顾景夜站在池边,冷冷地看着她的尸体,仿佛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。
苏婉婉是妾,也是奴。
死便死了,根本无人为她说话,更何况顾景夜的娘早就看她不顺眼了。
一卷破草席,就把她扔去了乱葬岗。
顾景夜消沉了几日,又重新来了精神。
每每家中见面,他总是如狼似虎地看着我。
此时,我已怀孕八个月。
顾非白看我看得更加紧,没他陪着,都不放心让我出门。
直到这天,他被皇上急召进宫,却被顾景夜找到了机会。
他趁夜跳进我的房间,反锁了门窗。
在我开口呼救前,捂住了我的嘴。
“晚晚,我错了!
我眼瞎看错了人,你才是最爱我的人!
我们重新开始,好不好?”
顾景夜扑到我脚边,声泪俱下地求和。
我冷冷地看着他,疯狂挣扎。
顾景夜却死死地压制住我,还吻在了我的脖子上。
“晚晚,你以前不是最期待我亲你了吗?
为什么要躲呢?”
我被他恶心得一阵反胃,却根本挣脱不得。
就在这时,房门被人一脚踹开。
“禽兽!”
顾非白满身杀气地冲进来,一把拎起顾景夜的后领,把他拖出了屋子。
我心有余悸地坐在床上,听到外面传来落水声。
应当是顾非白把他丢进了湖里。
顾景夜不会游泳,被救起后,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。
醒来后,他变得神志不清,整日对着一枚破木簪喃喃自语,喊着“晚晚”。
也不知他喊的究竟是“婉婉”,还是“晚晚”。
只有见到我时,他才会偶尔清醒片刻,眼中带着悔恨,低声唤我:“娘子……我后悔了,我真的后悔了……”然而每次,他都会被顾非白教训一顿。
顾景夜的爹娘虽知这一切是顾非白所为,却不敢发难。
如今的顾府早已衰败,全靠顾非白一人支撑。
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疯癫,却无能为力。
后来,顾非白不胜其烦,不愿再见到顾景夜,便重新购置了一处宅子,带着我搬了出去。
几年后,我们儿女双全,日子幸福美满。
每当我看着孩子们在院中嬉戏,心中便涌起一股暖意。
曾经的恩怨情仇,早已随风消散。
如今的我们,有彼此,有未来。